临了了还是宇文拓摆摆手:“成了,也甭谦让来谦让去了,荀禄既带着你上京,我信你是个有本事的,不过道修这头推了升官的事儿,况且他说的也很是,渐之方出了治书侍御史的任,眼下再给道修加官,旁人还不知如何眼红你们兄弟,再徒生事端,非我所愿见,索性你自个儿也乐意接着干这个光禄大夫,就再历练历练。至于荀况嘛——”
他抚着下巴,似仔细思量了许久,“本想叫你进中书,只是你年纪又确实尚浅,一时提了你进去,只怕还没历练够,就要生出些是非来,倒不如先在别的衙门里学两年。廷尉府那头是个历练人的好去处,我前后想了想,廷尉监这个职,早两年出了缺后,一直就空着,今次正好叫你干吧。”
廷尉府?元长庚管着的廷尉府?
殿下几人皆是心念大动,一时便觉得陛下这样的安排,分明就是有深意的。
谢潜心里想的就更多了。
越是这么着,他越发就相信了小幺那日所说的,实际上是不得不信的。
陛下若真以为谢氏忠贞,今日这些说辞,就都不是理由,他办了差事有功劳,升官是理所当然的,谁敢来挑谢氏的不是?
倘或一时有人眼红要生事,陛下既信谢家至深,就必然不会理会小人挑拨,难道不是这么个道理吗?
更不要说他方才一番话看似是玩笑,可总觉得陛下是在他和荀况之间试探着什么,挑拨着什么。
他还记得离京前入宫的事,谁去过谢家拜访,陛下心里全都有数,换句话说,谢家的一举一动,陛下都看在眼里,一直派人盯着呢。
现在元长庚负责在查办桓廷之的案子,而且宇文聪已经落了个这样的下场,他想着陛下不动桓廷之,估计多半是看着河南元氏的面儿,更是给了泰山羊氏一个脸面,所以叫元长庚去查一位中书令,这是叫他从两浙的烂摊子里抽身出来,不要去管宇文聪来日如何。
要真是这样,那元长庚这个廷尉卿,只怕还能长干下去,且陛下对他本人,估计也是很喜欢的了,不然连自个儿的亲儿子下手都没软上三分,怎么就还想着把元长庚摘出来了?
这样的形势之下,把荀况放到廷尉府这位陛下,又在打什么主意?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