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蕊原本也只是玩笑话,此时倒绷不住笑了起来,“姐姐哪一日得了空,再去我那里坐坐罢。”说着便拉着砚香一起到院子里坐下。砚香扬声唤润玉倒茶,怀蕊却道,“这会子都在外头,惊扰她们做什么。姐姐就和我在这里坐着闲话,不必为我费事。”砚香知道怀蕊并不在意这些,也就由得她去。
庭院里明媚,暖风和煦。永慕堂墙垣连着一段起伏回转的爬山廊,廊上攀附着一架藤花,生机簇簇,千百串雪白的花穗垂落下来,如梦如幻。廊中有一间小小半亭,上头两个垂珠篆字“折梅”,都那纷繁花簇遮挡住,若隐若现。亭子里里头安着一张青石几,随意散放着几块石凳,一阵风过,那满架雪白花朵被吹落下来,正落在那青石几上,像是铺陈了一案的雪。
怀蕊赞道,“这一株白藤,虽不比春山中花蔓宜春轩里的那一株紫藤古意盎然,却是花色雪白,别是一样风采。青欢堂外的梨花都落了,倒是这一处,有些梨花若雪的意味。”砚香笑道,“姑娘说的是,我是不懂的。”二人正说着话,却瞧见润玉的身影在庭院另一侧的月洞门外一闪而过,砚香就笑道,“这丫头聪明伶俐,这二年也渐渐地能办些事了,却不曾想王妃一出门去,又这样贪玩起来。”
砚香说着就去瞧怀蕊,却见怀蕊神情有些严肃,讶道,“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怀蕊蹙了眉头,想了想才道,“方才我撇下翠墨姐姐,特意拉着姐姐单独出来,其实有些话想要和姐姐说,”顿了顿又道,“这话,和润玉有些关系。”砚香见怀蕊神情郑重,心里一惊,忙起身到月洞门前瞧了一瞧,见四下无人,这才折返回来,“姑娘有什么话尽可以直说,不知润玉做错了什么?”
怀蕊迟疑了一时,慢慢道,“其实我也不曾瞧得真切,只是方才进来的时候,看到角落里似乎还有一树梨花开着,想去瞧一个真切,不想瞧见两个人在林子里头说话,其中有一个瞧着就是润玉。而另一个人,”怀蕊顿了顿道,“另一个人个子比润玉高挑许多,像是个男人,只是我离得远并没有瞧得真切,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,但断断不是咱们王府里的仆从戍卫。原本润玉和人说话不算什么,只是在那隐秘的地方,鬼鬼祟祟的,思前想后有些放心不下,还是告诉姐姐一声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