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润玉的身世,自己其实并没有细问。不消细问,也该知道和自己的人生,又是两种不同的样子,只有那么一句,落在了自己的心里。也许这个流落辗转的丫头,也曾经和自己一样,拼凑过一个人的面容,想象过一个人的模样。那时候她对自己的那一个笑,也是因为就算是痛哭流泪,也挽不回注定的失去。自己从不过问王府中的事情,今日电光火石之间的惊疑和怜悯,是唯一的一次。
砚香和怀蕊默默坐了一时,怀蕊正要走,却见月洞门里忽然闪进来一个人,站在那里笑道,“原来是姑娘来了,姑娘可有些日子不曾来这里吃茶了。”此时进来的那个人,便是润玉。砚香不想她此时忽然又到了眼前,倒不知说什么好了,怀蕊却神情平静,微笑着对润玉招手儿道,“你过来坐。”
润玉神情倒也坦荡,不见有什么古怪,一径走过来,坐在砚香身边笑道,“姑娘这些日子身子可好?自来了王妃这里事忙,我也许久不曾见姑娘了。”怀蕊笑而不语,砚香却指着润玉道,“自己四处闲逛贪玩,还说王妃的不是。”润玉也笑起来,只道,“我也不是一味贪玩,早上起来折了几枝杜鹃花儿插瓶,还说给姑娘那里送去呢。”
怀蕊点头道,“倒是多谢你的好意了。只是这会子,怎么还不见你去?若是我不来,想必也就没有这花儿了。”砚香瞧了怀蕊一眼,心中会意,便也笑道,“早上倒是瞧见她在园子里摘花儿的,只是后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,廊上的鹦鹉也不喂,还是我自己去喂了食。你且说说,是不是又溜进园子里玩去了?自己老实说了也就罢了,若是不说实话,被我问了出来,可要罚你两个月的月钱。”
润玉笑道,“又叫姐姐知道了。王妃不在家,家里也没什么事情。我方才一个人去园子里逛了一圈儿,本是说要给三姑娘送花儿的,却浑忘了,不曾带在身上。这会子刚刚回来要取了花儿再送去,不曾想从月洞门前经过,就看见三姑娘和姐姐一起坐在这里,本想着进来说话,却想起自己手里还捧着园子里采来的一篮子紫藤花,一瞧就不是咱们青欢堂里,姐姐一看,岂不就知道我偷偷溜出去了?所以偷偷搁了回去,这才折返回来,和姐姐说话,不曾想还是被姐姐猜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