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这虽死犹生,却更是神奇。说是毒,其实却是一种最妙不过的伤药,不论受了多重的伤,只要用了此药,就能救回这一口气。只是恢复时的症状却是古怪,受伤之人断气五日,无呼吸知觉,与死人一般无二。此中奥妙,犹如龟息,精力毫无耗费,才能养精蓄锐,从死里脱得性命。”
皇后听得瞠目结舌,半晌才道,“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药物,本宫却从不曾听说过。”
澎涞笑道,“这两位药物极是珍贵难得,又古怪神秘,知道的人本就少,研制起来更是不易。久而久之,也就失传了。我也是听家师提起过,又印证了宫中孤本,这才能断言便是此物。这虽生犹死与虽死犹生,二者互为克星。若是以虽死犹生救命,之后又服下了虽生犹死,顿时就要毙命,再也不会醒转过来。而反过来,若是中了虽生犹死的毒,服下虽死犹生之后,却能醒转活命。草民也正是因此,才能使陛下醒过来。”
众人都听得呆了,却听澎涞又道,“听家师说,这虽生犹死,是昔年刺客手中最致命的毒物,不消重伤,也一样能轻描淡写地夺人性命。而这虽死犹生,”澎涞似有若无地望了韩劲节一眼,“这虽死犹生,虽然是难得的伤药,却时常被人用来诈死,只因丝毫不露痕迹,又有重伤作为遮掩,并不引人怀疑。三日一过入土为安,自然不会有人再问起。”
澎涞这几句话,在这天华门上一石激起千层浪。先前韩劲节与皇后方才所言,是刺客在剑上用了虽死犹生,目的是为了要韩劲节受尽折磨而死,也能说得过去。然而此时澎涞点出两种毒药本为一体,皇帝因为虽生犹死险些丧命,而韩劲节却是因那虽死犹生死而复生,不得不叫人起疑,怀疑韩劲节的死乃是诈死。若他是诈死,那么皇帝中毒,便极有可能是韩劲节所为了。至于他这样做的目的,往轻里说,是为了打压政敌南安王府,往重里说,便是弑君。
众人皆是身上一寒,望着御座上的帝王,却仍旧一言不发。而座上的韩劲节与苏衡,却也沉默不言,不动声色。正在此时,坐在苏衡身边的北静王忽然开言道,“韩丞相一直力主与西疆议和,而南安王父子,却是一直主战。不知是不是有人为了求和,才与西疆中人勾结在了一起,故意设下这样的圈套?还将陛下的性命牵涉其中。若真是如此,丞相的欺君之罪,可就不是刚才说的那么简单了。”